上述新的判例做出后,使得航运实践和法律责任的落实产生震荡,船东和租船人都有不安和担心。在实践中租金未能准时支付到位的多数诱因并不是租家有意违约,而是出于租家非恶意的疏忽或第三人的懈怠。为了克服和平衡这种不稳定和不能预见性风险Risks of Instability and Unpredictability, 经过进一步博弈后,传统的租约文本中加进了一个“反技术取巧条款”/Anti-Technicality Clause。就是租金到期未付时,船东要给给租家一个宽限期通知。英国法律遂同一了熟悉,以为有了这个反技术取巧条款后,租金支付条款就变成了条件条款。租家一旦违反,没有在宽限期内付足租金,船东不但可以撤船,还可以索赔损失。
总之,扣船是一个很敏感的法律行为,操纵不好会给船东和租家带来法律纠纷。在市场行情大涨情况下,船东会盯紧和捉住租家的任何一个小小的违约情节找借口往撤销合同,租家违反了条件条款时船东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行情上涨时租家应该小心翼翼地行事,租金哪怕提前几天支付也是应该往做的保护措施。为了避免麻烦,船东在决定撤船时最好选择空船时,究竟向租家索赔之前要自己垫付续运费用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而后期向租家的索赔也会有诉讼风险。同样,市场大幅下跌时,租船人就会寻找和捉住任何一个船东的违约机会而提出终结租约提前还船,或给出更低费率与船东达成新的租约,或以低本钱往租用它船。总之,在市场行情忽然大变时,船东和租家都需要谨慎行事,不要由于疏忽而违反租约,引起撤船,提前还船纠纷和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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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The "Tropwind" (1982) 1 Lloyds Rep 232,一案中,租家没有准时支付一期到期租金,船东选择了撤船。但是当时船在装港,刚刚受载了一船货物并签发了船东提单。船舶只好继续航行将货物运到目的港卸载交付。当然船东为此垫付了一大笔费用。事后遂向租船人索赔。英国法院判决以为不可以。法官解释说租金支付条款是一个保证条款而不是条件条款。租家违约后船东仅可以索赔利息损失。船东的撤船仅是基于租约条款做出了一个选择,但这个选择仍然改变不了租金条款是保证条款的地位,所以船东只能自负费用将已装船货物运到目的地,不得向租家索赔经济损失。道理是,船东将船上的货物自费运至目的港时,是受已经签发的船东提单的制约,而不是租约的约束(撤船后租约已经终结),所以船东不可以要求租家补偿其后续花费。
打算撤船的船东们还有一个法律风险,就是撤船过程前后意思表达不清楚时,可能会被法律以为是船东违约。英国法下,有一个著名的原则,即“弃权与反禁言”原则/Principle of Waiver & Estoppel。“禁反言”/Estoppel的意思是,在法律层面上,当合同甲方的行为或者言语引导(Induce)合同乙方相信甲方无意严格坚持其合同权利时,甲方就会被禁止翻供,不可以在往后的时机中推翻自己原先做出的那个意思表示,自己的原合同权利会暂时被剥夺。由于甲方的意思表示使得乙方产生了依靠并采取了相应的行动,导致了费用和对第三方的责任的发生。假如让甲方无争议地回到其原合同地位上往,会给乙方造成损失。
在船舶期租合同下,时有发生租家晚付到期租金的情况。假如租家已经有好几期租金都晚付了,而船东不做抗议,也不声明是Without Prejudice条件下闷头收取了迟付租金并继续履约,船东就不可以在行情上涨后,租家再次晚付租金时中断然撤船,由于船东之前的不坚持原合同权利行为(没有实施撤船)已经构成了“宽限性禁反言”/Estoppel by Forbearance。在The “Brimnes” (1972) 2 Lloyds Rep 303一案,“Brimnes”轮在期租中。租约里有不准时支付租金船东可以撤船条款。租家的确发生了晚付租金的违约。但是船东在数天后才公布撤船,此时租家已经安排了新的航次。要命的是,公布撤船后船东一直保存那笔迟付的租金没有退还给租船人。双方诉诸法庭。英国法院判船东败诉。原因是船东的保存和持有迟到租金这个行为引导(induce)了租家产生误会和依靠,以为船东接受了租金晚付并保持合同有效,因此船东受到“宽限性禁反言”/Estoppel by Forbearence的限制。
假如发生了银行的题目使得某期租金不能按时到位,属于谁的责任?在NYPE租约文本中,要求租家“准时”和“足额”支付租金。依照英国普通法,时间要求是一个重要的议题。所以晚一天也不能算是准时。在The "Afovos" (1982)1 Lloyds Rep 562 一案中,船东银行和租家银行都有疏忽导致租金没有准时到达船东账户,英国法院判决租家违约。在The "Chikuma" (1981) 1 Lloyds Rep 371 一案中,租家仅仅少付了几十美元(银行扣了手续费),法院仍判租家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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